流言如风穿街过巷却未能吹动太平茶舍檐下的一片瓦。
柳明远得了赵令渊那番开导心中块垒尽消愈发沉静下来。
他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抄录书稿与研读经义之中偶尔得闲便主动向赵令渊请教茶道。
这日清晨露水未曦。
柳明远见赵令渊正在庭院中整理一套素色越窑茶具便恭敬地立于一旁观看。
赵令渊并未回头一边用细麻布擦拭着茶瓯一边缓声道:“明远可知点茶之道首重何物?” 柳明远思索片刻谨慎答道:“学生以为首重茶叶品质次重烹茶技艺。
” 赵令渊微微摇头将擦拭干净的茶瓯置于掌心对着天光细看其釉色道:“茶固然是根本。
然点茶之首重在于‘静心’。
心不静则气浮;气浮则手法必乱;手法乱则汤花不凝茶味失和。
如同你读书心浮气躁时纵是圣贤文章读来也如嚼蜡。
” 他取过一旁红泥小炉上已然“蟹眼”初生的铜壶解释道:“候汤亦需静心。
水老则苦水嫩则茶香不发。
须得眼观水面耳听水声心随水动方能捕捉那‘蟹眼’过后的‘鱼眼’瞬息此时水温最佳冲点之下茶韵方能尽释。
” 柳明远凝神细听只觉这看似简单的烹茶竟蕴含如此精深的心性修炼之道。
他想起自已往日读书常因急于求成而心烦意乱效果甚微不由赧然。
赵令渊开始演示点茶。
他取来一罐上好的“太平白毫”用茶则量取适量投入温过的茶瓯。
执壶高冲水流如瀑准确注入瓯中随即用茶筅快速击拂。
动作如行云流水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感。
“击拂非为用力而在得法。
”赵令渊手腕运转茶筅在茶汤中划出优美的轨迹“手腕要活力道要匀速度要疾。
观其汤色听其拂声察其沫饽变化心、眼、手、器合而为一方能激起这‘白云满盏’。
” 只见瓯中乳白色的沫饽渐渐涌起如堆云积雪细腻持久附着在瓯壁形成鲜明的“水丹青”。
茶香随着水汽氤氲开来清冽沁人。
柳明远看得目眩神迷仿佛目睹了一场精妙的艺术创作。
赵令渊将点好的茶分出一盏递予柳明远:“尝尝。
” 柳明远双手接过先观其色乳白映翠如春山积雪;再闻其香清幽绵长似空谷幽兰;然后小心啜饮一口初觉微苦旋即化为甘醇满口生津一股暖流顺喉而下涤荡胸臆顿觉神清气明连日来的烦闷似乎都被这盏茶汤洗涤干净。
“学生……以往只知牛饮解渴今日方知茶中有真味有大道。
”柳明远由衷叹服。
赵令渊淡然一笑:“茶道如人道。
这盏茶需静心以待耐心候汤用心击拂方能成就其味。
做人做事何尝不是如此?静心以明志耐心以蓄力用心以成事。
你如今暂居茶舍看似困顿焉知不是上天予你一段静心修持、厚积薄发的机缘?” 柳明远浑身一震起身长揖:“先生教诲学生铭记于心!” 自此柳明远学习茶道更为用心。
他不再仅仅将抄书视为谋生手段而是将其作为磨砺心性的功课。
每一笔每一划都力求沉稳端正。
闲暇时他便练习候汤、点茶虽手法生疏沫饽难聚却也乐在其中心境一日比一日平和开阔。
这日陆九娘需将一批调配好的“清心明目茶”送至城东几户老主顾家中柳明远主动请缨帮忙。
他提着茶包穿行在汴京的街巷之间。
送完最后一家路过听雨楼后的巷口时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提着药包从侧门匆匆而出正是苏念奴。
她脸色较前次所见更为苍白脚步也有些虚浮。
柳明远脚步一顿心中关切却又不敢唐突上前。
苏念奴走了几步似乎有些头晕扶住墙壁微微喘息。
柳明远再不犹豫快步上前隔着几步距离拱手道:“苏……苏姑娘你可是身体不适?” 苏念奴闻声抬头见是柳明远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淡淡的疏离:“有劳郎君挂心偶感风寒并无大碍。
”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虚弱。
柳明远见她手中药包想起陆九娘常备的一些对症药茶便道:“学生寄居的太平茶舍陆娘子精通药茶之理。
若姑娘不弃或可请陆娘子为您诊视一番调配些温和的药茶总比这苦涩汤药易于入口也利于长期调养。
” 苏念奴本欲拒绝但听闻“太平茶舍”四字又见柳明远眼神清澈态度诚恳不似那等轻浮孟浪之徒加之自身确实被这反复的风寒困扰多时便犹豫了一下轻声道:“如此……便麻烦郎君了。
只是……”她看了看听雨楼的侧门面露难色。
柳明远立刻会意她是清倌人出入多有不便尤其去一个男子寄居的茶舍更易惹人闲话。
他忙道:“姑娘放心陆娘子常在茶舍后堂为人看诊环境清静。
若姑娘允可学生可请陆娘子得空时过府……或是另寻一处清静所在为姑娘诊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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