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了!”他声音嘶哑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亢奋几步跨到桌前带起的风让灯罩下的火苗都跟着晃动了几下。
“王丽丽那丫头开始还哭哭啼啼我一提她弟弟那个煤渣案底再许了她事成之后抹干净记录立马就老实了!嘴唇都咬出血了愣是没敢再吭一声!眼神……嘿那眼神跟要上刑场似的!保管到时候让她怎么演她就怎么演!” 他喘了口气顾不上擦汗语速更快:“小刘那边更利索!那小子一听是给调查组的人‘添点料’二话没说拍着胸脯保证! 他那手开锁的活儿我亲眼看了一根细铁丝三秒!就三秒!那老撞锁‘咔哒’一声就开了比用钥匙还快!一点痕迹不留!他说了只要定下时间他随时能摸进去神不知鬼不觉!” 郑源说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急切地扫向孙玄面前那封信:“信呢?写好了?” 孙玄没说话只是将面前那张墨迹已干的信纸往前推了推。
信纸上“李爱国”的署名和那满篇诛心的文字在灯光下泛着阴冷的光泽。
郑源一把抓过凑到灯下贪婪而快速地扫视着上面的内容。
他的呼吸越来越粗重脸上的横肉随着阅读而扭曲、跳动最后定格成一个混合着狂喜与残忍的笑容。
“好!好!写得太他妈好了!”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那盏小台灯都跳了起来“句句见血!字字要命!李爱国啊李爱国我看你这回还怎么当你的‘明白人’!” 他抬起头眼中凶光四射:“那几个去‘搜’垃圾通道的愣头青我也找好了! 二虎、铁蛋他们几个平时就最看不惯调查组那帮人鼻孔朝天的样子! 王丽丽的事只要一爆出来不用我们多煽风点火他们自己就能炸! 我再稍加点拨告诉他们李爱国可能还藏着更阴险的玩意儿想害县领导……嘿!”他狞笑一声“保管他们嗷嗷叫着去把那破通道翻个底朝天!到时候‘群众的力量’谁能挡得住?” 郑源将信纸小心地折好塞进自己贴身的衣兜里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郑重。
他看向孙玄脸上是破釜沉舟的亢奋:“玄子万事俱备!就等……” “等风起。
”孙玄终于开口声音因长时间的沉默而显得有些沙哑却异常平稳。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那扇唯一的高窗下仰头望去。
狭小的窗框外夜空是沉郁的墨蓝色不见星月只有浓厚的、低压的云层在缓慢地翻滚涌动如同蛰伏的巨兽。
“暴风雨快来了。
”孙玄的声音很低像是对郑源说又像只是对着这片沉闷的夜空低语。
窗棂冰冷的铁锈气息混着泥土的腥气丝丝缕缕地渗入鼻腔。
郑源也走到窗边顺着孙玄的目光望向那片压抑的天空。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眼中那狂热的火焰被窗外无边无际的黑暗稍稍压制一丝不易察觉的、源自本能的恐惧悄然爬上心头。
他沉默了几秒声音忽然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犹疑: “玄子……这雨”他顿了顿声音更轻了“会下得很大吗?” 孙玄没有回头他的侧脸在窗外微弱天光的映衬下轮廓坚硬如石刻没有任何表情。
他的目光穿透铁栏穿透翻滚的浓云投向更深的、不可知的黑暗深处。
房间里死寂无声只有两人压抑的呼吸在浑浊的空气中交错沉甸甸地落下仿佛在静候那撕裂一切的惊雷。
九月清晨的风裹着凉意吹过红山县革委会大院卷起几片早衰的落叶打着旋儿撞在孙玄办公室紧闭的门窗上。
办公室里混杂着劣质烟草、隔夜茶水与陈旧文件的气息孙玄坐在靠窗的办公桌后面前摊开着一份《红山县第三季度生产简报》目光却穿透纸面落在虚无处。
计划如同精密的齿轮已在他脑中运转了两天两夜每一个齿牙都淬着冰冷的寒光。
他在等待那一声宣告齿轮开始咬合的哨音。
门轴发出一声滞涩的呻吟郑源的身影堵在门口他额角渗着细密的汗珠呼吸有些急促目光飞快地在办公室里扫了一圈郑源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带着刻意的轻松:玄子你来一下我找你有点事。
他眼神深处那簇压抑的火焰孙玄一眼便捕捉到了。
孙玄合上简报动作平稳:好。
他起身拿起桌上的搪瓷缸跟了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光线晦暗、充斥着油墨和灰尘味道的走廊脚步声在空旷中显得格外清晰。
没有交谈空气里只有一种心照不宣的紧绷感。
县革委会大楼背后一棵虬枝盘结的老槐树撑开巨大的树冠浓密的枝叶筛下破碎的光斑。
树下视野开阔无遮无拦任何试图靠近的人影都无所遁形。
远处高音喇叭正播放着社论铿锵有力的声音在空旷的院子上空回荡反而衬得这树下更显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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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穿越60年代不留遗憾第590章 你死我亡来源 http://www.enhuic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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