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六月的梧桐絮悬在半空像未拉引信的哑弹凝滞在潮热的空气里。
租来的顶楼阁楼斜顶漏着雨墙根的霉斑正沿着水痕爬成狙击镜的十字线潮腥气里二十七个泡面盒在床头柜堆成不规则的棱锥体最顶端那个还沾着隔夜红油——我盯着盒盖上印刷的老坛酸菜插画突然发现白菜叶脉的墨线竟和记忆里林悦最后一次巡逻时急救包肩带勒进锁骨的红痕分毫不差。
漏雨的缝隙正滴着水在地板积成的水洼里荡开同心圆像极了靶场报靶器的波纹。
泡面盒棱锥的阴影投在墙上随着云隙透下的光斑缓缓移动恍惚间竟成了巡逻时冰原上晃动的头灯。
指尖蹭过盒盖油垢时那片插画白菜的叶脉突然硌得掌心发疼就像当年替她整理战术背心时无意间触到的肩胛骨突起——那时她总笑着把我的手拍开说急救包带勒出的红痕是牧羊人的勋章。
这两个月我活得像枚被击发过的黄铜弹壳空膛里塞满皱巴巴的烟蒂与没拧盖的风油精——墨绿色的液体早顺着弹壳内壁洇出暗痕在阳光里泛着类似曳光弹尾焰的磷光。
每天下午三点发霉的竹凉席总在肩胛骨位置硌出迷彩纹路我盯着天花板水渍晕开的圆形霉斑那形状多像极夜时巡逻望远镜里的月晕。
窗帘缝漏进的光柱斜切过墙面在剥落的墙皮上投出瞄准镜十字线尘埃在光带里浮沉像极了雨林瘴气里悬浮的蚊群。
右眼角的眼屎总要糊到视线模糊才肯抬手去擦指腹蹭过眼睑时能摸到睫毛上干结的泪痕——上周给老家回电话时母亲在听筒里说邻居家孩子都当连长了那声叹息震得我耳膜发疼。
床头柜上的旧手机永远亮着屏未接来电从老家座机的0537区号到陌生的400推销电话在黑底屏幕上排成密密麻麻的红点多像战术地图上标记的敌方据点。
我总把手机倒扣着放可那些未接来电的小红点会透过桌面玻璃渗上来在掌心烫出菟丝子般的缠绕痕迹——就像当年在雨林巡逻藤蔓勾住靴底时越勒越紧的窒息感。
某次半夜惊醒我摸黑抓起手机屏幕光突然照亮床头柜的风油精瓶。
没拧严的瓶盖下墨绿色液体正顺着瓶身缓缓滑落在堆积的烟蒂堆里洇出深痕那气味呛得人眼眶发酸恍惚间竟以为是极地巡逻时防寒面罩缝隙钻进的冰碴子。
而手机屏幕上未接来电的红点在幽光里明明灭灭多像七年前林悦教我认的北极星只是此刻每颗星都坠着根无形的线把我的心脏往记忆的冰原深处拽。
最糟的是上周在城中村菜市场——烂菜叶混着卤汁的酸腐气里卖凉皮的大爷把五块钱钢镚拍进我掌心时那枚硬币边缘的齿轮纹在油垢里一闪。
我追出去两百米时他蓝布围裙上的油斑正顺着褶皱流淌某块凝固的酱油渍突然反光——像极了林悦急救盒上弹壳拼的心字在极光下的冷辉。
条件反射让我右肩先沉靴底碾过烂番茄的爆浆声里食指已扣向腰间不存在的92式枪套。
指腹擦过牛仔裤口袋缝线时突然触到片硬壳——是今早随手塞的烟盒却在神经突触里炸成拉栓上膛的金属响。
大爷骂碎怂抢钱呢的陕西话撞进耳膜时我正用战术跪姿压低身体塑料袋里的黄瓜噗地迸开青绿汁水顺着指缝滴在水泥地上晕开的形状像极了雨林泥地里的血滴。
街角镜子店的玻璃蒙着灰我喘着气撞过去时倒影里的人正把黄瓜蒂攥成烂泥。
黑眼圈重得能夹死停在睫毛上的果蝇右眼角还挂着没揉开的眼屎眼白上浮着蛛网似的血丝——当瞳孔试图聚焦时镜中那双眼睛突然晃成北极极夜的星空无数星子在黑暗里溃散像极了七年前雪崩时我们打在冰壁上的岩钉被雪流冲散的瞬间。
有个穿校服的小姑娘抱着作业本路过她书包上挂的弹壳风铃叮地响了声我下意识摸向肩甲旧伤却摸到T恤领口磨出的毛边那里本该别着狼头臂章的位置现在只有块被汗水浸白的布料。
暴雨拍打着阁楼铁皮窗的深夜枕头下的旧手机突然震颤起来像枚被触发的定向雷在记忆深处嗡鸣。
我摸索着掏出来时指腹先触到机身背面用胶带粘着的狼头贴纸——那是林悦用战术笔在急救包背心上画的图腾这几年过去胶带上的荧光粉早被汗渍浸成暗痕。
屏幕划到短信界面的瞬间置顶对话框像道旧伤疤裂开:七年前的极光绿字体还亮着今日巡逻安全极光像你上次说的像融化的翡翠末尾那个歪扭的笑脸表情是她趴在行军床上用冻僵的手指戳出来的。
窗外的闪电突然劈亮整个房间在墙壁投下晃动的光怪陆离我看见自己映在屏幕上的脸——胡茬里沾着泡面碎屑眼下青黑得像抹了枪油。
雨声里那个存了七年的号码跳出来时听筒里的电流杂音突然变成极夜电台的沙沙声就像那年我们被困在北极冰盖靠吃雪水熬过三天时对讲机里断断续续的摩尔斯电码。
邓班的声音带着滇西红土的粗粝砸进来喉结滚动时卡着痰音:谷底的蝴蝶它的上空全是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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