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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羊人活着再见第2章 穿着和服的日本女人

风还没把椰树叶的“哗哗”声揉碎先卷着湄公河的水汽往领口里钻——那股湿凉里裹着渔船柴油的浊味还有椰果熟透的甜香刚掠过耳尖天空突然炸响几声闷雷似的轰鸣。

不是渔船马达那种拖沓的“突突”震颤是直升机旋翼切割空气的锐响带着金属特有的冷硬质感从铅灰色的云层深处钻出来先是遥远的低鸣转瞬就变成震耳的咆哮震得人耳膜发疼连胸腔都跟着共振像揣了个乱撞的鼓。

我刚牵着肖雅走到镇口的糖水摊指尖离盛芒果糯米饭的冰瓷碗只有半寸——碗沿凝着一层薄薄的椰浆凉皮是冰镇过的缘故指尖已经触到瓷碗的寒气甜香顺着碗口飘过来混着风里的椰味。

就在这时隔壁修表摊的老头突然尖叫起来他枯瘦的手猛地抖了一下手里的螺丝刀“当啷”掉在铁皮柜上鼻梁上的老花镜滑到鼻尖露出浑浊的眼睛:“天上!天上有东西掉下来了!” 抬头的瞬间心脏猛地缩成攥紧的拳头指节发白呼吸硬生生顿了半拍再喘出来时带着颤。

十几朵黑色的伞花正从云层里“钻”出来起初只是针尖大的黑点儿风一吹就猛地撑开像被狂风撕碎的夜幕伞骨展开的弧度凌厉得像淬了毒的刀锋——哑光的碳纤维伞骨在灰云下泛着冷光伞布紧绷得没有一丝褶皱风把伞绳扯得笔直发出“嗡”的低鸣像拉满的弓弦。

伞下的人影裹在贴身的黑色作战服里料子是哑光的紧紧贴在肌肉线条上连肩胛骨的轮廓都清晰可见;腰间的匕首套是牛皮的磨得发亮金属搭扣扣得严丝合缝却有一缕寒光从缝隙里漏出来是刀刃反射的天光。

他们下坠的速度极快风把作战服的下摆吹得猎猎作响直到离地三尺时才猛地拉伞绳减速伞面瞬间绷得更紧带着人往地面坠去。

落地时几乎没有声响——膝盖先微屈成九十度精准卸去冲力掌心轻轻一撑青石板地面指尖擦过石材的磨痕发出极轻的“沙沙”声随即整个人像弹簧似的弹起身。

十三个人瞬间呈扇形散开动作齐得像同一个人操纵的木偶:左首三个守住通往码头的青石板路那路被人踩得发亮边缘还留着渔船缆绳磨出的凹痕;右首四个封死进镇的土路路上的车辙里还嵌着新鲜的碎石;中间六个守在糖水摊所在的岔路口刚好把我们站的位置圈在视野里。

是丽丽姐的十三人女子敢死队。

竟来得这么猝不及防伞降的位置精准得像用GPS量过——连镇口那棵老榕树的阴影都没蹭到树底下卖槟榔的阿婆吓得捂住嘴槟榔盒“啪”地砸在地上红色的槟榔汁溅在青石板上像滴凝固的血。

风还在吹椰树叶扫过地面的“沙沙”声混着远处直升机渐渐远去的轰鸣衬得这十三个人的沉默愈发肃杀连呼吸都像透着刀光。

还没等我把肖雅往身后拽出半寸——指尖刚触到她棉麻衬衫的后领还能摸到布料上未干的汗湿痕迹——远处的山路突然炸响震耳欲聋的引擎声。

那声音不是湄公河渔船的拖沓震颤是钢铁巨兽冲破椰林屏障的咆哮:起初是闷雷似的低鸣藏在椰树的“哗哗”叶响里转瞬就变成锐不可当的轰鸣震得路边老榕树的气根簌簌掉灰连脚边青石板的纹路里都渗着细微的震颤。

下一秒一道黄澄澄的“黄龙”顺着土路滚过来——是被车轮卷动的尘土混着棱角锋利的碎石、枯卷的椰树叶碎片还有黏在石缝里的机油残渣像活物似的往人五官里钻。

我下意识眯起眼尘土瞬间糊住睫毛细小的沙粒钻进眼角涩得人直想流泪;鼻腔里灌满粗糙的颗粒呛得喉咙发紧忍不住咳了两声嘴里尝到土腥味混着淡淡的机油味。

视线被蒙了层浑浊的黄雾连十米外的椰树都变成模糊的绿影只能看见那团尘土里十五个黑色的轮廓正往这边狂奔。

等尘土稍散才看清是十五辆黑色丰田兰德酷路泽。

车身被山路磨得狼狈:车头焊着的拇指粗加粗防撞栏裹着新鲜的红泥和深褐色的划痕最前端还卡着半片枯椰叶;原本身亮的黑漆被碎石刮出密密麻麻的白印车门下方甚至露着底下的黑铁泛着冷硬的光;车窗贴着最深色的防爆膜阳光照上去反射出灰云的影子从外面看进去一片漆黑只在过颠簸路面时能隐约瞥见驾驶座上攥着方向盘的粗粝手掌——指节泛白虎口处有常年握方向盘磨出的厚茧手腕上缠着发黑的布条。

车顶架着的M249轻机枪更慑人:枪管泛着哑光散热孔里卡着细小的沙粒弹链像条冬眠的黑蛇缠在枪身每一节弹壳都闪着金属冷光;枪托抵在车顶行李架上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英文字母像是某个士兵的代号。

轮胎碾过碎石路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扬起的石子像子弹似的乱飞——有的砸在路边铁皮屋的波纹顶上“哐当”一声弹开惊得屋角的麻雀扑棱棱飞走;有的擦过我的裤脚带着尖锐的痛感;还有的砸在糖水摊的冰瓷碗上“当啷”一声碗沿的椰浆凉皮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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