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地面的过程比沈默预想的更加艰难。
并非因为湿滑的石阶或沉重的伤势而是风铃那番冰冷的话语如同无形的枷锁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等。
” “变数。
” “送死。
” 每一个词都像淬毒的冰棱刺入他本就因疲惫和伤痛而紧绷的神经。
这位突然出现的“师叔”拥有着他难以企及的力量和对局势更深的洞察可她的选择却是冷眼旁观的“等待”。
这与随风一脉世代守护的信念似乎背道而驰。
难道先辈的牺牲老常头的舍身追命的陷落都只能寄托于虚无缥缈的“变数”? 不。
沈默钻出井口重新沐浴在竹林稀疏的天光下深深吸了一口带着竹叶清香的冰冷空气将胸腔里那股郁结与彷徨强行压下。
他摊开手掌那枚完整的随风玉佩在掌心散发着温润的光泽残羽归位仿佛将断裂的传承重新连接。
另一只手中那枚系着太极阴阳鱼丝线的乌黑短针则冰冷而坚硬代表着一条未知而危险的道路。
他不能等。
无论风铃有何深意他都必须行动。
追命等不起这摇摇欲坠的王朝气运也等不起。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不再返回西苑边缘那片是非之地而是朝着赵铁柱的棺材铺迂回潜行。
他需要知道那撒出去的流言究竟激起了怎样的涟漪。
回程的路他走得更加谨慎。
官兵的盘查似乎并未松懈反而因为流言的扩散而变得更加频繁和粗暴。
街面上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氛围既有对宫中变故的好奇与猜测也有对未知危险的恐惧与戒备。
茶馆酒肆里人们交头接耳眼神闪烁;高门大院前车马进出似乎都带着一丝匆忙与警惕。
“听说了吗?曹公公他……” “嘘!慎言!不要脑袋了?” “宫里昨夜到底进了多少刺客?” “我看呐未必是刺客那么简单……” 零碎的议论声飘入沈默耳中如同水面下的暗流涌动着不安。
流言正在发酵正如风铃所预料的那样。
但这发酵是能带来她所说的“时机”还是只会引来更残酷的镇压? 当他终于有惊无险地回到“福寿材”附近时心却再次沉了下去。
棺材铺所在的巷口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闲人指指点点。
铺面大门洞开里面传来兵甲碰撞和呵斥的声音。
几名镇抚司的番子正凶神恶煞地把守着门口另一些则在里面翻箱倒柜。
老赵……暴露了? 沈默隐藏在对面巷角的阴影里拳头骤然握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是他是他让老赵去散播流言将他置于如此险地!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观察。
番子们似乎只是在搜查并未押解人犯出来。
难道老赵提前得到了风声躲过去了?还是……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被两名番子粗暴地推搡着从铺面里走了出来——正是赵铁柱!他头发散乱嘴角带着淤青粗布短褂被扯破了几处但腰杆却依旧挺得笔直脸上带着惯有的、面对官差时那种混不吝的谄媚笑容只是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然。
“官爷官爷轻点!小老儿就是个做棺材的安分守己哪知道什么曹公公李公公的流言啊……定是有人陷害有人陷害啊!”赵铁柱大声叫屈声音在巷子里回荡。
“少废话!带走!”为首的番子头目不耐烦地一挥手。
沈默眼睁睁看着赵铁柱被押上一辆囚车车轮辘辘朝着镇抚司大牢的方向而去。
他站在原地浑身冰冷如同被冻僵。
一股浓烈的无力感和自责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脏。
他救不了老常头现在连忠心耿耿的老赵也因他身陷囹圄。
流言……这第一步棋似乎就落入了敌人的算计反而打草惊蛇折损了自己重要的臂助。
他该怎么办?硬闯镇抚司救人?那是自投罗网。
继续等待风铃所说的“时机”?那可能要眼睁睁看着老赵受尽酷刑甚至…… 绝望的阴影如同这渐渐降临的暮色一点点将他吞噬。
他漫无目的地在愈发昏暗的街巷中游荡如同失去方向的孤魂。
肋下的伤口因为心绪激荡和长时间的奔走疼痛变得尖锐而持续灵魂深处的灼烧感也再次炽烈起来。
怀中的玉佩传来微弱的温热仿佛在安抚又像是在催促。
不知不觉间他竟又来到了皇城之外。
高大的宫墙在暮色中投下巨大的、令人窒息的阴影墙头巡逻禁卫的身影在夕阳余晖下如同移动的剪影。
东南角的角楼静静矗立没有任何烟火升起的迹象。
子时正在一步步逼近。
他靠在一条偏僻小巷冰冷的墙壁上缓缓滑坐在地。
疲惫、伤痛、自责、迷茫……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压垮。
他闭上眼睛地宫中先代随风的骸骨、老常头浑浊而决然的眼神、赵铁柱被押走时那故作镇定的笑容、风铃冰冷的话语……一幕幕在脑海中翻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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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大殷王朝之墨香剑影第15章 追命的暗信来源 http://www.enhuic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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