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漠的风干燥得像是能将人的骨头一并风化。
黄沙之下掩埋着前朝的白骨与旧日的规矩。
林风立于一座沙丘之上看着远方城镇里那些灰袍的“终焉盟”教众如同蚂蚁般将一张张黄纸符咒贴满每一面墙壁每一个角落。
符咒上的墨迹猩红字字都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终末气息:“林风将逝秩序崩解。
” 恐慌比风沙的蔓延更快。
他亲眼看到一个老农颤抖着双手将刚刚分到手中还没捂热的地契交到了终焉盟设立的“公产处”。
老农浑浊的眼中满是绝望:“反正都要完了田留着也没用不如早早归公求个善终。
”越来越多的人效仿仿佛交出的不是田地而是对未来的最后一丝指望以此换取一个虚无缥缈的庇护。
人群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狂热一种放弃一切、奔向终点的解脱感。
林风的拳头缓缓握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极冷的讥诮那声音很轻几乎被风声吞没:“我连开天辟地时都不想当那个创世的祖宗现在还轮得到你们这群跳梁小丑来给我写结局?” 与此同时一道清冷的剑光自天际垂落精准无比地切入一张贴在城门的符咒。
剑光薄如蝉翼却蕴含着斩断虚妄的无上剑意。
苏清雪白衣胜雪悄然立于剑光之侧。
那符咒被剑光从中剖开却未碎裂其内部一道更为深邃、扭曲的烙印暴露出来。
那烙印如同一只窥伺人心的魔眼名为“终局烙印”。
凡是目光触及烙印之人脑海中都会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幅画面:林风的身影在无尽的光芒中缓缓消散他所建立的九域秩序随之分崩离析山河破碎万物凋零。
那并非推演或预兆而是一种直抵神魂深处的、无法抗拒的“既定事实”。
恐惧的根源正在于此。
“这不是预言。
”苏清雪的声音比她的剑更冷“这是用每一个人的死去恐吓每一个活着的人。
”话音落她并指为剑轻轻一划。
那道无妄剑意骤然爆发被剖开的符咒连同其内的烙印瞬间化为飞灰。
城门下几个正准备交出家产的百姓身体猛地一震眼神瞬间从狂热与绝望中恢复了清明。
他们茫然地看着手中的地契又看看终焉盟的“公产处”脸上满是后怕与困惑。
“我……我刚才在做什么?”一人失声喃喃。
恐惧的幻象被斩碎现实的重量才重新回到他们心头。
另一边月色下的终焉盟总坛香火鼎盛。
盟主正在内殿虔诚地焚香祷告神情肃穆而狂热。
他不知道一缕几不可见的青烟正随着香气袅袅升起融入他的呼吸。
柳如烟化作一名最虔的的香客她那无形的“情丝”早已渗入盟主的梦境窥探着他最深处的欲望。
在梦中盟主不再是那个悲天悯人的神使而是一个坐在权力王座上的君王。
他一遍又一遍地低语着不是对神明而是对自己:“只要林风必死只要那个最终的结局不可动摇这世上所有失去希望的人就永远需要我来‘善后’永远需要我来引领他们走向‘终结’。
” 梦境之外柳如烟隐于阴影中唇边泛起一抹了然的轻笑。
她终于明白了这盘棋的内核。
原来所谓的“终结”并非目的而是手段。
它是一种最极致的恐惧也是一柄最稳固的权杖。
只要死亡的阴影笼罩世间那么兜售“安宁死亡”的人便是唯一的真神。
消息传回林风耳中时他正蹲在地上摆弄着一小撮灰烬。
那是“稚行泥”的残灰蕴含着万物初生时的混沌与可能。
他听完苏清雪和柳如烟的发现不怒反笑随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留音螺。
“这是什么?”苏清雪看着他一脸不解。
“好东西。
”林风嘿嘿一笑催动法力留音螺里顿时传出震天响的呼噜声间或还夹杂着几句梦话。
“昨晚打的呼噜新鲜着呢。
”说着他又闭上眼一丝神念探出嘟囔道:“明天日上三竿再起谁也别叫我。
”这道懒散的念头也被他抽离出来化作一道微光。
最后他咂咂嘴回味无穷地说:“后天得去张屠户家弄一坛他藏了二十年的烧刀子那才够劲!”这个充满烟火气的渴望也成了一缕青烟。
他将那震天的呼噜声、赖床的念头、想喝烈酒的渴望一股脑地与“稚行泥”的残灰混合在一起用最朴素的真火随意炼化。
一团散发着“老子还没活够”气息的、充满生命活力的引子就此炼成。
他将其命名为——“未尽引”。
“传我命令”林风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命所有弟子动用一切资源在九域各处人流最密集的地方给我立碑!碑名就叫‘废话碑’!” 很快一座座材质各异、但都巨大醒目的石碑拔地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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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葬凡尘从蝼蚁到仙尊第476章 风不一样了来源 http://www.enhuic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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