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州府的第三夜月亮被蕉叶剪成碎银漏进窗棂落在榆木圆案的月牙里 那月牙依然还盛着“不必回头”的锦囊此刻却盛不住我一颗好斗的心 我把舆图摊在案上却不敢点亮灯芯——怕火舌一舔就把“零陵”二字舔成燎原。
指尖顺着桂阳郡的轮廓划划到“阳”字最后一钩指甲忽然卡进纸缝 突然在我脑海里的一句话是吕布的旧话:“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声音从案底浮上来带着并州的风沙却裹着交州的潮气黏在我耳廓里死活都扯不掉。
这时候莲花师姐推门门轴“吱”一声 她没点灯只把茶盏搁在月光里盏底扣着一片白莲心心尖冲我 “蝉我观你眉心在跳鼓。
必有想法” 我伸手去下意识摸却只摸到当年射日弓留下的薄茧茧下埋着一粒雾珠珠里晃着“零陵”二字也晃着刘备的旗帜——旗帜白得发冷冷得我指背一蜷。
“我想打零陵。
莲花师姐”声音压进茶烟里让烟替我把“打”字揉圆。
莲花听后没答指尖蘸了茶面在案上写一横再写一竖横是“不”竖是“必” “刘备在荆州”声音轻得像蕉叶背漏下的月光“零陵是他的粮喉也是我们的旧疤。
你若掐他必会反咬。
这一仗难呐在说了我们现在实力已经和扬州时候大不如前” 我随即抬眼看见她眸子里浮着星宿海的碎冰冰上漂三片榕芽芽心各托一粒赤豆豆尖朝我 “若败”我舔了舔唇角“我们就成孤家寡人。
” 莲花指尖突然在“必”字上画一圈圈住我们五人的影子影子被月光压成一朵薄梅梅心空着等人种新种子。
“孤家寡人也是自家”声音低得能钻进砖缝“也是寡人也是五人。
” 次日酉时我把众人召到后山旧校场却不立即开口 璐璐大姐把竹篮搁在石钵旁篮柄铜铃没晃——用指腹抵住铃舌怕它先泄密 夏夏把盘古斧横抱在怀斧刃朝外刃上贴一片榕叶叶脉里跑着暮露露被夕阳一蒸化成一缕极轻的雾雾扑在她睫毛上 琳琅蹲在蔻果下草蚱蜢在她掌心蹦了一下须挠她生命线挠得她指背一弯刚好接住一粒刚炸出的红豆红得比胭脂淡比心事浓。
甘白月白袍角掖在腰带露出靴帮一层旧莲纹纹被草影一遮在皮肤上练“横竖” 破天和阿雅并肩立破天手里转一只空椰壳壳里没盛水只盛三粒赤豆豆皮裂口裂得极细 只有彭大波还是当年的老样子基本不会守时最后一个到手里还拎一盏艾草灯火苗没点灯芯绿得刚冒头指着我们指得极轻却把我眼眶指得发热。
看到大家都到了之后我开口:“各位姐妹和兄弟我想打零陵也想要桂阳。
” 这个时候草声没停风却停了 璐璐大姐先蹲下去掌心贴住“不必回头”的锦囊不揉只让温度先问安。
“蝉蝉”声音像蒲团里抽出的旧棉“士燮把咱们当门帘挡风也挡光。
再缩就缩成他鞋底的泥。
” 夏夏指尖一弹椰壳里的三粒豆“嗒”一声碰在一起碰出一声极轻的“要”。
“豆走了”她抬眼眸子里晃着星宿海的水光“线还在线头在我们掌心。
” 琳琅把草蚱蜢放在我掌心须挠我生命线挠得极轻却挠出一阵痒痒得我指背一弯刚好碰到甘白手背。
甘白指尖在我裙带那枚雾珠上轻轻一捻珠化成一颗几乎看不见的痣痣贴在我髋骨像给“射日”留一个空座座里不坐人只坐风——风往零陵吹。
破天把椰壳一翻壳底朝天露出一只新刻的“桂”字字口被岁月磨得发毛毛边卷成极小的钩钩住我裙带那枚锦囊。
阿雅从怀里摸出一只月白绢囊囊角绣赤豆枝枝上只三粒豆却绣得极饱满 “里头是一撮星宿海的土”声音比蔻果还轻“把不必回头种在零陵也种在桂阳种在井栏种在咱们。
” 彭大波把艾草灯往石钵底一搁火苗仍没点灯芯却绿得能把“孤家寡人”四字烤成“自家寡人”烤得极慢慢得能把“败”字烤成“回”字。
一顿争论不休之后众人无声却同时起身 草声一路替我们数步数得极轻数到“十八”时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成一条线线头是石钵线尾是零陵线中间是刚被阳光翻了个面的“以后”。
风从草尖掠过掠过白莲心掠过赤豆掠过雾珠留下的小凹最后掠过我裙带那枚新锦囊囊轻轻一颤颤成一句极轻的旁白—— “走吧去把不必回头种在下一口呼吸里让甜自己发芽让姐妹自己开花也让刘备的旧旗在零陵的风里替我们翻个面。
” 此时此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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